7680黄河边的小村庄里揭秘龙王真
第七十六章龙王来了 这一天,我太爷跟平常一样,随着王草鱼几个年轻人一起下河捕鱼。我太爷这时候的水性已经练了出来,一口气也能打河里游两个来回儿。 天气很好,河面上无风无浪,捕鱼的船只也特别多,河面上几乎全是此起彼伏的撒网景象,看上去一片繁忙。 我太爷和王草鱼几个年轻人第一网撒下去,便收益颇丰,捞了足有小半船舱的鱼,大的小的都有。 不过,第二网下去,却不见了动静,几个人站在船上收了好大一会儿渔网,这才从水里传来一阵扯拽感,凭感觉来说,似乎这第二网只捕到一条鱼,因为水里传来的那种扯拽感来说,劲儿都是往一个方向使的,鱼的智商不高,要是一窝鱼群的话,它们不可能商量好了劲儿往一处使。 这时候,捕鱼经验最丰富的王草鱼乐了起来,大呼小叫喊道:“大鱼,大鱼,逮着大鱼咧!” 他这么一喊,船上这些年轻人都来了精神,有人喊着号儿,众人齐动手,一下下从河里往船上收渔网。 不大会儿功夫,渔网收上来大半,同时,从河水里冒出个黑乎乎的大家伙。王草鱼眼尖,大叫一声,“牛犊子鱼!” 船上众人顿时一阵欢呼。什么是“牛犊子鱼”呢,这是我们这里对大鱼的一种叫法儿,形容这鱼的个头儿跟小牛犊子差不多。我太爷他们今天网到的这条“牛犊子鱼”有多大呢,据我太爷说,鱼身整个儿立起来能跟一个成年人的个头儿差不多,鱼嘴一张,能塞进一颗人脑袋。这种大鱼在黄河里很常见,但是能被人用渔网捕到的却是寥寥无几。这“牛犊子鱼”能被我太爷他们几个捕到,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时候,船上的几个年轻人全都乐坏了,这鱼要是弄上了岸,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众所周知的,鱼在水里劲儿特别大。这大鱼被渔网网住以后,没头苍蝇似的乱冲乱撞,特别是身子一露出水面,好像受到了惊吓,立刻玩儿命挣扎起来,渔船都被它扯得前仰后合。眼看着,仅凭渔网是不可能把它捞上来了,搞不好还会给它挣破渔网或者拖翻渔船。这时候,几个年轻人亢奋地嗷嗷叫着跳进河里,拿着鱼叉、木棍等物件儿,隔着渔网间隙往大鱼身上乱戳,他们想把大鱼戳死以后再想办法弄上河岸。只不过,像这种大鱼,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头儿,身上的鳞片跟铁甲似的,等几个年轻人用鱼叉一戳下去这才明白,别说把鱼戳死了,连鱼鳞都戳不下一片。我太爷见状,把手里的鱼叉交给身边一个年轻人,将随身携带的两仪阴阳剑抽了出来,一手拽着渔网在水里保持平衡,一手拿着两仪阴阳剑伸进渔网里面,照定大鱼腹部就是一剑。就听“噗”地一声,剑刃扎进大鱼腹部一多半,我太爷顿时松了口气,这条鱼不像之前那河怪似的刀枪不入,攥着剑柄又狠狠一拧,剑刃立时在鱼腹旋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破口,鱼血顺着剑身从破口里汩汩冒了出来。大鱼吃疼,这时候猛地一甩身子,我太爷见状赶忙撤手抽剑,招呼几个年轻人暂时远离渔网。猩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大鱼周身这片水域,血液又很快被湍流的河水冲走,在水里尾尾拖出很长一条血线,顺水流向下游。可能因为见了血的缘故,大鱼这时候彻底歇斯底里,疯狂地甩动起鱼尾巴,在渔网里噼里啪啦横冲直撞,激荡起无数浑黄的水花,之前已经捞上来的渔网又被它拖回水里,渔网放尽以后,偌大个渔船都被它拖拽的一起一伏。船上的艄公这时候传来一声惊呼,冲我太爷他们几个喊了句犯忌讳的话,“船要翻咧,快想法儿呀!”众所周知,水上行船,忌讳说“翻”、“沉”、“扣”等字眼儿,艄公这时候能说出“翻”字,说明船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艄公这么一喊,我太爷和几个年轻人这才回神,都跟着着急起来,看样子,渔船迟早要给大鱼拽翻,大鱼这时候明显成了烫手山芋,还是块丢都丢不掉的烫手山芋。几个年轻人想抄家伙游过去帮忙,我太爷赶忙拦住了他们,自己一个猛子朝大鱼游了过去。来到大鱼跟前,大鱼附近的水流都给它折腾的一圈圈荡漾起了波纹,人在水里很难稳住身子。我太爷呛了几口河水才好不容易抓住渔网,等他稳住身子以后,就想瞅机会再刺大鱼一剑。不过,就在这时候,距离我太爷他们这里下游不远处的河面上,一条渔船传来“咔嚓”一声裂响,吓了我太爷他们几个一跳,扭头一看,那条渔船居然诡异地从中间折成了两截,船上所有人,包括艄公在内全部掉进了水里,一时间,船上碎裂的木板木片、乱七八糟等物件儿,漂的河面狼藉一片。紧跟着,那些掉进水里的人惊叫起来,“怪物,河里有怪物!”我太爷这时候也顾不得网里的大鱼了,揪着渔网稳住身子,定睛朝那方水域一看,就见那里有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具体多大看不清楚,速度很快,水蛇一样,分着水正朝他们这里游了过来。这时候水里其他几个年轻人也看到了,个个吓的脸色煞白。王草鱼哆哆嗦嗦喊了一句,“龙……龙王爷来啦,快跑啊!”他这一嗓子下去,就像捅了马蜂窝似的,几个年轻人噗通噗通钻进水里,没命地朝河岸边游了起来。我太爷见状,也吓的手足无措,他把心一横,挥手一剑,把渔网割出个大口子。渔网刚割开,那条大鱼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割开的口子里窜了出来,可能因为用力过猛,居然像条飞鱼似的,窜离水面一丈多高,带着雨点似的水花从我太爷头顶“刷”地掠了过去,这大鱼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这时候,远处许多渔船也都注意到这片水域里的异常,有的直接弃船逃命,有的把船划得跟离弦快箭似的,纷纷朝河岸边逃去。整个河面上,顿时一片惊慌逃命的末日景象。我太爷这时候被脑袋顶上飞大鱼吓了大一跳,等他稳下心神想招呼艄公赶紧划船离开的时候,谁成想,船上的艄公早就弃船跳进了河里,还不忘招呼我太爷赶紧逃命。艄公之前站在船甲板上,视线开阔,要比我太爷他们几个在水里看的更清楚,那黑乎乎的玩意儿绝对来者不善。这时候,我太爷根本不用艄公招呼,见艄公都弃船跳进了河里,他知道自己再在河里呆着也没啥意义了,原本他把渔网割破是想保住渔船的,现在看来,啥都是身外物,命才是最要紧的,他跟着钻进水里没命地朝河岸边游了起来。与此同时,在我太爷身后传来噼里啪啦巨大的水花砸落声,河水似乎都沸腾了起来,一波波漾起的水浪把我太爷的身子冲的东倒西歪。我太爷这时候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就见自己身后那片水域里不但水花激荡,还汩汩地翻起了血沫子,好像那条大鱼跟游来的那玩意在水底撕咬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从河水里翻上来不少血呼啦的零碎儿,有的像肉块儿,有的像内脏,看上去触目惊心,两个大家伙似乎在水底打斗的你死我活。我太爷没敢多看,憋住一口气飞快朝岸边游去。等他上了岸以后,河岸上已经站了很多人,个个一脸惊悚地注视着河面。这时候的河面已经恢复平静,除了偶尔还能从水底冒出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以外,再没啥异常。我太爷听那些最早游到岸上的人说,河里那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一口就把他们逮住的那条大鱼咬住了一半儿,大鱼拼命甩动尾巴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最后给那玩意儿拖着一口咬成了两截,而后三口两口吞下了肚子。这话,听得我太爷一阵后怕,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试想当时那个大家伙咬的不是那条大鱼,而是他这个活人的话,估计他现在已经成了那玩意儿肚子里的亡魂了。河里发生的这一幕,吓坏了三王庄这一带的老百姓。人们都说龙王爷是被大鱼身上的血腥味儿吸引过来的。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再没人敢下河捕鱼了,河面上连条摆渡的蓬船也不见一只,整个儿河面显得死寂沉沉、满眼萧条,就像被禁了河似的。我太爷和王草鱼他们那条渔船,是几个人凑钱买来的,弃船之后,渔船不知道给河水冲哪儿去了,几个人顺着河岸往下游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最后我太爷一摆手说,别找了,我这里还有几百两银票,再买一条新船就是了。第七十七章河上浮尸等他们几个兴匆匆拿着银票到延津县造船的作坊一问,竟然没有现成的渔船。作坊老板解释说,这次河里龙王爷现身,很多人都吓的丢了船,原本还有几艘现成的也给人买走了,这时候想要渔船就得预定,交了定金以后,再等上个把月就能拿到船了。我太爷他们几个一听,有点儿失望,不过,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只是等到渔船造好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冷,那些鱼群早就躲进下层深水区域里,他们也就错过了下河捕鱼的最佳时节。按照以往的惯例,天一冷,就要把渔船改当货船跑行运了。这时候的时间是在八月中旬,就在我太爷他们交了造船定金的第二天,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来到了。这一年,对于三王庄这一带的老百姓来说,不算是丰收年,又是闹河怪咬死牲口,又是下大暴雨淹没庄稼,可以说,是很晦气很多舛的一年,但是三王庄这一带的老百姓为了给来年图个好彩头好收成,加上几天前龙王爷在河水里现身,这年的中秋当然不能再草草了事。黄河两岸好几个村子里的村长提前碰头儿一商议,在中秋节这天傍晚时分,各村村民聚在一起,拿着河灯,端着三牲贡,举着稻草扎成的草龙,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带着,在河岸边隆隆重重举行了一场祭河神的仪式。我太爷听村长王老大说,我高祖父的师傅王守道在世的时候,都由王守道带头儿祭龙王爷的,王守道去世后又改换我高祖父带头儿,这时候我高祖父不在,他们只能找别人了。祭河用的三牲贡,这时候不再用发面馒头代替,实打实的猪头、牛头、羊头。这三牲贡被村民们中规中矩摆在临近河岸的一条大祭桌上。围着祭桌,六十六炉焚香环状摆作内外两圈儿,内圈儿二十二,外圈儿四十四,香头上红光点点冒出青烟,徐徐袅袅萦绕在祭桌四周,导致祭河的仪式看上去神圣又庄严。到了天色擦黑儿,月兔露头,河岸边一通响彻天地的烟花爆竹声过后,许多妙龄少女们托着磨盘大小的河灯放进水里,强壮结实的小伙子们舞动起点着插满油松火把的草龙,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则对着河面齐声高唱祭河辞,一边唱,一边双膝跪地,朝河面恭恭敬敬二拜六叩头。每叩一个头,便要提前唱上一句祭河辞,然后再深深拜下去:八月十五月亮圆哎,第一拜……摆上三牲祭河神内,第二拜……天上的仙仙儿水里的神儿,第三拜……龙王爷哎河神爷,第四拜……保俺水里的鱼儿多,第五拜……保俺地上的苗儿壮,第六拜……河灯、草龙、祭河辞,倒影在河水里、回荡在空气中,满带着黄河边儿上百姓的虔诚与真挚。祭河神、拜龙王,是传统,更是一种信仰。这些,过去我太爷只听我高祖父跟他简单说起过,这一次,我太爷身临其境,着实大开了眼界,同时,冥冥之中,也让我太爷对这条流淌了几千年的母亲河生出几分敬畏之心。喜庆热闹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繁华过后,仅剩下枯燥冗长的重复。八月十五中秋节过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了活计的我太爷他们几个年轻人,没着没落的,除了每天凑在一起喝酒闲逛,就是巴巴儿的跑到河岸边,坐在岸边一个高高的崖坡上,居高临下瞅着脚底下滚滚东流的河水发呆,心里边儿呢,渴望着渔船能够早一天造好。一天天的,就这么过去了,很快的,人们似乎淡忘了龙王爷带来的那场有惊无险的风波,另一方面,他们可能觉得祭过河神以后,龙王爷就不会再闹啥邪乎事儿了。十多天后,看似平静的河面上逐渐有了船只。一开始,只有一两只摆渡客人的蓬船,后来越来越多,没过几天,打渔的、摆渡的、货运的,河面上逐渐恢复如常,喧闹起来。看着别人在河里撒网捕鱼,我太爷他们几个心里直痒痒。这天中午,几个人吃过午饭没事儿干,又跑来河岸边儿瞅着河面发呆。他们这些过惯了水上生活的人,或许一天不下河就觉着浑身不自在,可能那种浪里行舟的颠沛快感,正像小猫爪子似的在他们心尖儿上乱抓乱挠。船没了,我估计他们这时候看着河面,或许能起到望梅止渴的作用吧。几个人就这么坐在河岸边的崖坡上,一边居高临下看着河面,嘴里一边胡乱聊着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中一个年轻人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上游的河面大叫道,“你们快看那边!”几个人闻声一惊,赶忙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很远的上游河面上,河水居然不再向下流动,正诡异地在那片水域里原地打转转,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旋转的水流在河面上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漩涡之大,几乎覆盖了整个儿河面。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太真切,我太爷他们几个人就觉得涡流中心好像黑乎乎的,就好像河底潜着一只大水怪,水怪正向上仰着头,张着血盆大嘴,漏斗似的,呼呼地往肚子里猛吸河水。这一幕,要不是我太爷他们几个坐的地方视线极好,恐怕根本就看不到。那漩涡虽然离他们这片水域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但还是把他们吓得不轻,感觉这河里可能又要出啥邪乎事儿了。这时候,我太爷他们脚下这片水域里的船只,并没有察觉出远处的异常,依旧在河水里四平八稳地行驶着,该打渔的打渔,该渡人的渡人。我太爷他们几个看着都替那些船只着急,旋即扯起嗓子冲那些船只大喊大叫起来,可能因为距离问题,那些船只上的人似乎一点儿都听不到我太爷他们的喊叫声。约莫又过了一袋烟的功夫,就在我太爷他们几个准备跑下崖坡到河边儿喊那些船只的时候,上游那片诡异漩涡突然消失不见了,整个河面几乎在霎那间恢复了平静。我太爷他们几个见状全都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他们几个全都看眼花了似的。随后,几个人站在原地盯着远处那片水域又看了好一会儿,很诡异地,再也没啥动静出现。这时候,王草鱼“哎”地吁了口气,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几个人见他一屁股坐地上了,都砸了砸嘴,闷不作声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接下来谁也不再说话,不过,几个人依旧不甘心,时不时扭头朝那片上游水域瞅上一眼。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从上游缓缓飘过来一个小黑点儿,还是先前那个年轻人第一个看到,又吵嚷着让其他几个人看。几个人扭过头眯起眼睛,朝那小黑点儿仔细一瞅,好像是具“死漂儿”,也就是被水淹死的死人,几个人面面相觑。不大会儿功夫,那“死漂儿”顺水漂到了我太爷他们脚下这片水域里。我太爷他们几个全都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一次,他们看的真真儿的,从尸体的衣服和身材来看,是一具身材高大的男尸!我太爷他们几个搞不清楚这具男尸到底是怎么来的,会不会和刚才那股漩涡有关呢?很快的,河面上一艘正在打渔的渔船发现了男尸,朝男尸划了过去。不大会儿功夫,渔船划到男尸跟前,渔船上几个人用钩渔网的搭钩把男尸捞到了甲板上。王草鱼眼尖,居高临下,瞪着眼睛瞅着渔船甲板上的男尸嘟囔了一句:“这‘死漂儿’,肚子还怪大咧。”王草鱼随口的一句话,却像踩到了众人的尾巴,除了我太爷以外,其他几个年轻人全都一脸惊悚,异口同声问王草鱼,“啥,是个大肚子!”其中一个心有余悸地说了一句,“这……这个不会又是河怪吧。”我太爷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让他想起了前些天那具离奇失踪的河怪尸体。随后,我太爷扫了几个人一眼,语气很平静地对他们说:“走,咱们下去瞅瞅,要真是河怪,趁它这时候还在‘娘胎’里,直接弄死它!”等我太爷他们下了崖坡,来到河岸边儿的时候,那艘渔船已经朝着河对岸划去,因为距离太远,想喊回渔船都喊不应了。这时候,王草鱼问我太爷咋办,我太爷想都没想,咬牙切齿说:“还能咋办,找条蓬船把咱们摆渡过去,是个‘死漂儿’也就算了,要真是那玩意儿,我这次要它死个透彻!”王草鱼觉得我太爷这话说的奇怪,问道:“秉守叔,河怪不是已经给咱打死,皮跟骨头都给你做下酒菜吃了么。”我太爷闻言一窒,对王草鱼说,“我说把河怪做下酒菜吃了你还真信呀,我在下大雨那天夜里就发现河怪那层皮子不见了,怕你们害怕没敢告诉你们。”我太爷这话一出,几个年轻人脸色同时一变。第七十八章追寻男尸等我太爷他们好不容易搭上条蓬船赶到河北岸的时候,那艘渔船已经靠了岸,船上的男尸也被人抬了下来,不知去向。我太爷找到渔船上的船老大想问问尸体的去向,没想到船老大却把眼睛一瞪,语气不善地质问我太爷他们几个,“你们是哪儿的人,想要干啥!”这船老大约莫三十岁左右,个头儿不算高,人长的很结实,可能因为常年在河上跑船的缘故,皮肤被河风吹的黑里透红,咋一看,面相有些凶恶。我太爷赶忙跟船老大解释说,自己几个是三王庄的,过去三王庄捞上过一具和男尸情况差不多的女尸,肚子也特别大,后来从女尸肚子里跑出一只河怪,在庄上闹了近一个月,咬死了庄上十几头牲口,现在呢,最好能把那具男尸找出来,把那大肚子弄清楚,要不然又会是一场大麻烦。船老大一听,皱了下眉头,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得复杂起来。船老大脸上的奇怪变化,给我太爷看在了眼里,当时我太爷也没多想。三王庄闹水怪这件事,在这一带早就传开了,这船老大显然也听说过。停了一会儿,船老大“唉”地叹了口气,看了看我太爷他们几个,打开了话匣子:“俺们捞上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皱是俺们这条船上的艄公,名字叫刘大强,这大强跟俺不光是同村人,还是俺光屁股玩儿到大的发小儿,这条渔船也是俺俩搭伙儿买哩……”船老大说着,又叹了口气,“河里闹龙王爷那天,俺俩都吓坏咧,丢下渔船逃命,船上还有几个伙计,俺们几个人一起跳进河里往岸上游,可是等俺游上岸以后,俺一看,大强没上来,有个伙计就跟俺说,看见大强给龙王爷拉进水里卷走咧。后来,俺就带伙计们顺着河岸一边儿找船,一边儿找大强,最后船找到咧,大强一直没能找到,谁成想今儿个……唉……俺让伙计把他的尸体抬回村子了,估计这时候也到他家咧……”说着,船老大抬手在自己眼角擦了擦,但是我太爷在他脸上并没有看到眼泪。等船老大说完以上这些,对我太爷他们几个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问我太爷,“三王庄闹的那只河怪到底咋回事,是死人鬼魂变的还是别哩啥妖精。”我太爷回答说,“十有八九是死者怨气所化。”船老大听了脸色变了变,显得非常不安,又赶忙问我太爷,“那、那你们是咋把河怪除掉哩?”我太爷这时候觉得这船老大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了,对朋友的死不算关心,倒是对死者鬼魂化煞挺上心的。或许,老百姓们打心眼儿里都忌讳这些玩意儿吧,特别是和自己熟识的人在非正常的情况下死亡以后,就怕这些亡灵阴魂不散粘上自己。我太爷不想跟船老大插斜篇子,随口敷衍了他一句,“那河怪是给俺们用柳条抽死的。”船老大听了好像放了心,立刻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很是难看也很牵强。船老大又问我太爷,“这小哥儿,你是干这一行的吧?”我太爷顿了一下,很快又点了点头,模棱两可说了句,“小时候学过点儿皮毛。”船老大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主动提出给我太爷他们带路,带我太爷他们去刘大强家看刘大强的尸体。这个村子名字叫刘庄,顾名思义,村里大部分人都姓刘。这时候的刘庄,还住着我高祖父的两个弟弟,也就是我太爷的两个亲叔叔,我的这两位祖上呢,这时候年龄也不算小了,都在五十多岁。刘庄对于我太爷来说,也不算陌生,逢年过节经常随我高祖父回来看看,这次我太爷独自逃回三王庄,也抽空来探望过两位叔叔。一路无话,几个人跟着船老大离开河岸,很快进了村子。期间,我太爷发现这位船老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好像是个练家子。几个人跟着船老大来到死者刘大强家里以后,很意外,并没有我太爷想象的那种愁云惨雾,一间敞亮的大瓦房,一个大院子,家里布置的井井有条,显然这刘大强的家境还算不错,家里边儿呢,没有老人孩子,只有一个小媳妇儿,年龄也就二十岁出头,模样长的还算不错,只是那脸上浓妆艳抹,眉梢略带狐媚,衣服也穿的花里胡哨,给我太爷的感觉,就跟青楼里那些姑娘差不多。这时候,刘大强的尸体在院子里一块木板上放着,尸体上盖着一张破草席,那花俏的小媳妇儿正磕着瓜子儿在屋里跟几个老人商量着啥,估计是在商量怎么给刘大强办丧事吧。船老大带着我太爷他们几个进屋以后,船老大直接跟那小媳妇和几个老人说了一下我太爷他们几个的来意。那小媳妇儿跟几个老人听了,脸色都是一变。过去那些老百姓,谁都害怕招惹上这些东西,唯恐避之不及。那花俏小媳妇儿当即扯起嗓子表态,“抬走吧,抬走吧,火烧刀砍,随你们便,只要这死鬼的不来家里胡闹就成。”那几个老人一听小媳妇儿这话,有些不大乐意了,和那小媳妇拌起了嘴。后来我太爷才知道,这刘大强十几岁时父母双亡,这几个老人是他们家族里的长辈。几个老人对我太爷他们说,要验看刘大强的尸体,也用不着抬走,就在院儿里验看,当着众人的面验看,要是没啥问题,他们还要操持一下丧事,把刘大强埋进祖坟里,要是有问题,那就依着我太爷他们,尸体任由他们处置。几个老人提出的建议倒也合情合理,但是却给我太爷他们出了个大难题,为啥呢,因为他们谁也确定不了刘大强这肚子里到底是一泡河水,还是一只河怪,用手一摁刘大强的肚子,硬邦邦的,里面好像是有东西,但是用手一摇,那圆滚滚的肚子里全是哗啦哗啦的水声,听着又好像没东西。我太爷还让王草鱼他们找来几根柳条,照着刘大强肚子上狠抽了几下,惹得那几个老人吹胡子瞪眼不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黔驴技穷以后,唯一能判断刘大强肚子里有没有问题的办法,恐怕就剩下开膛破肚了,划开肚皮一看,自见分晓,但是刘大强家族里这几个老家伙死活不同意。在我们这里,讲究个死者为大,很多年轻人去世以后,族里那些长辈们吊丧的时候,还要对着死者的灵位磕头作揖。开膛破肚这种事,那是绝对不允许的。撇开我们这儿的传统习俗不说,就当时的大清律例而言,里面就有一条,是专门为保护这些死者尸体而设定的,亵渎尸体在当时也是重罪。话说回来,此时此刻,不管是民间习俗,还是大清律例,撇开这些咱全都不说,就是这几个老人答应我太爷他们,我太爷他们几个也没胆子给刘大强的尸体开膛破肚,就连我太爷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面对刘大强那大肚子也蹙眉头。最后,王草鱼把我太爷拉到一边儿,悄悄跟我太爷说:“秉守叔,咱管他们那么多干啥嘞,叫俺说,这事儿咱就别管咧,他们村里爱闹啥闹啥,只要咱村么事就中咧。”我太爷对王草鱼说:“那死人肚子里要真有河怪,你敢保证这河怪不去咱村儿里闹?”王草鱼听了无言以对。就在这时候,我太爷心里猛地一疼,像被人用锋利的刀子狠狠戳了一下似的,整个人的神色立即变得又伤感又悲痛。为啥呢?因为我太爷这时候想起了我高祖父两年前私下教给他的一个秘术。为啥想起这秘术我太爷心里就会发疼呢,因为这秘术是给孕妇肚子里的孩子看男女用的,隔着肚皮能看出孕妇怀的是男是女,这秘术的名字叫“圆真术”第七十九章圆真秘术在我高祖母怀我太爷的时候,王守道悄悄把这个传给了我高祖父,两年前,小玉怀孕,我高祖父又把这法子传给了我太爷,高祖本想让我太爷给小玉看看,谁成想,还没等太爷给小玉看,小玉就上了吊了……这时候,我太爷突然间想起了圆真术,转过头对那几个老人说:“我有一个办法,不用开膛破肚,不过,你们得给我找几样东西。”那几个老人异口同声问道:“找啥东西?”我太爷连想都没想,说道:“黄纸三张,新笔两支,香油一瓶,五十年以上老井井水一瓢,到井里打水的时候要小心些,井水打上来以后不能碰到金银铜铁、瓷器,水里更不能照到人脸,舀上一瓢以后用红布蒙着端过来。”我太爷说完,几个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有些不知所云,其中一个瘦高挑儿的老头儿就问我太爷,“这小哥儿,你是干啥哩?要这些东西是想干啥咧?”我太爷看了那老头儿一眼,反问老头儿,“别问我是干啥的,王守道你们听说过吗?”几个老人点头,“王三更王半仙谁么听说过,那是咱们这儿的活菩萨。”“我父亲是王三更的徒弟。”“啥?”我太爷这话淡淡地一出口,几个老人立刻把眼睛珠子瞪大了,其中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儿问道,“你父亲莫不是刘义?”我太爷没说话,点了点头。“哎呀!一家人呐,一家人呐,孩儿啊,你得管我叫大也呀。”胖乎乎的老人立刻喜笑颜开,其他几个老人也立刻显得热情起来。前面说过,这刘庄的人大部分姓刘,而且这刘姓在这一带是个大家族,往上推的话,都是同一个老祖宗。听我奶奶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在元末明初的时候,我们家祖上一个大官携带一大家子,上百口人,长途跋涉迁居到了这里,那大官的子孙在这里落户生根、开枝散叶,后来又有一些外姓人加入,也就在黄河边儿上形成了这个村子。这胖乎乎的老头儿,跟我高祖父还没出“五服”,我们这里说的“五服”就是从高祖到玄孙五代人,胖老头儿相较其他几个老人,跟我们家的关系要近上一些。既然大家都是同宗亲戚,说话办事也就方便了很多,这是我太爷说出自己父亲是谁以后,没能预料到的结果。几个老人也不再迟疑,当即派人到村子靠北边儿的那口老井里打井水,又张罗着给我太爷准备其他所需的物品。我太爷为啥要让几个老人到五十年以上的老井里打水呢,因为五十年以上的老井,有它独特的灵性,我们一般称五十年以上的老井为“地眼”,从老井里打上来的水,我们叫它“活脉”,都是很有灵性的东西,一般都是拿它们用来做一些有特殊要求的法事。我太爷这时候要施展的“圆真术”,就必须使用“地眼”里的“活脉”作为“术灵”。我在这里所说的“术灵”呢,跟中医里说的“药引”性质差不多,起画龙点睛的“向导”作用。等老人们把东西准备齐全以后,我太爷让王草鱼他们几个把刘大强的尸体抬进屋里,上身的衣服全部脱掉,他自己呢,用火折子点着一张黄纸捏在手里,等黄纸快烧尽的时候,将纸灰丢进盛着井水的瓢里,三张黄纸逐个儿烧完,全部丢进瓢里以后,撇开水瓢暂时不管,取出一只新笔在香油瓶子里满满蘸上一笔,在刘大强尸体脐下小腹位置,烙饼似的抹出巴掌大小一层油面儿,然后换另一只新笔,一手执笔,一手端水瓢,把水瓢里的纸灰和井水搅匀以后,在油面儿上开始涂抹井水。一边抹,我太爷嘴里这时候一边念念有词:“天生为乾,地生为坤,乾生为阳,坤生为阴,阳生为男,阴生为女,油生为镜,水生为引,一笔开天地,油水分乾坤,五彩辨阴阳,青红断男女,急急如律令,敕!”第八十章河怪之谜这是给孕妇看胎儿用的,现在给男人看,太爷还真没把握,屋里这时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挤了满满一屋子,都在看着太爷。念完口诀,太爷朝尸体肚皮上轻轻吹了口气,一口气下去,油水上五彩斑斓的颜色立刻有了变化,只不过,不是绿色的,也不是红色的,而是纯黑色的,黑漆漆的像墨汁儿似的,导致尸体这块巴掌大小的地方,看上去,像个一眼望不到底的无底洞,“洞里”似乎还有黑雾翻滚缠绕着,仿若开启了一扇阴曹地府的大门。红男绿女,这黑色算怎么回事?我太爷不禁倒抽了口凉气,他这时敢断定,刘大强肚子里面的不是个人!随后,我太爷把水瓢里的水一股脑泼在了刘大强小腹上,又让人找来块抹布把上面的油水擦了个干净,法事做到这儿,也就算完成了。这时候,围在一旁观看的那一屋子人把视线转向了我太爷,全是一脸好奇。我太爷吁了口气,对几个老人说道:“这大强哥肚子里面真有东西,必须把肚子割开了。”几个老人闻言,脸色全是一变,一个比一个难看,屋里这些看热闹的人开始小声儿议论起来,说啥的都有。这时候,那位胖乎乎的老头儿提高声音,有意压下那些人乱七八糟的议论,对我太爷说道:“我说大侄儿呀,俺们相信你说的话,就是……就是,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哩,最起码的,看在咱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别割大强肚子,给留个全乎的,中不?”胖老头儿这么一说,其他几个老头儿也都跟着附和起来,他们的意思跟胖老头儿的一样,都不愿看到刘大强死了还给人开膛破肚。死人丢了尊严,活着的人也跟着脸上没光,特别是家族里这几个老人,把尊严看的比他们自己还重。我太爷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小时候我爹教我的这些东西,我没好好学,各位叔叔大也,我这时候真的想不出别的好法子了,就是现在咱不割开大强哥的肚子,将来等他肚子里那玩意儿成了气候儿,那玩意儿照样要把他的肚子咬个大窟窿从里面出来。”我太爷这话一出,不光几个老人,满屋子的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瘦高挑儿老头儿说话了,“中,割就割吧,总比以后变成妖精祸害人强。”估计这瘦高挑儿老头辈分要比其它几个老头儿高上一些,说话很有分量。胖老头儿看了瘦高挑儿老头儿一眼说,“既然老哥发话咧,那俺们哥儿几个就没啥好说的咧,只是这……这,咱找谁割呢?”说着,胖老头把眼睛看向了屋子里的人,胖老头儿眼睛看到谁,谁就赶忙把头一低,谁都不敢跟胖老头对眼神儿。就连平时有点毛楞的王草鱼,这时候也蔫巴了,躲在人群里一声儿不吱。瘦高挑老头儿见状,又说话了,“算咧,找俺外甥过来吧,他是咱们县衙里的仵作,这种事儿,找他最合适。”瘦高挑儿老头儿这话,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找县衙仵作过来,不光能把尸体剖开,还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名正言顺了,还不用承担亵渎尸体的罪名。瘦高挑儿老头儿让自己儿子套上马车,亲自到县城找自己的外甥,具体瘦高挑儿老头儿到了县衙,怎么跟他那位当仵作的外甥说的,我太爷就不知道了,反正等到天色快擦黑儿的时候,延津县县衙的仵作赶来了。这仵作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的样子,我太爷听人说他家里世代行医,不过到了他这一代,虽说把祖上传下来的那些医术学全了,却没干上悬壶济世这一行,改吃起了官饭。这仵作身边还带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一副捕头打扮,年龄也是不到五十岁的样子,满脸络腮胡须,两眼冒光,看着挺精神。另一个,后生打扮,年龄不到二十岁,看样子像是仵作的学徒或是跟班儿。这时候,之前那满屋子看热闹的人基本上已经都回家了,屋里就剩下几个老头儿和我太爷他们几个,当然了,还有刘大强那位花枝招展的小媳妇儿。之前把我太爷他们带到刘大强家里的船老大,没呆多久便借故离开了。仵作,也就是那位瘦高挑儿老头儿的外甥,这时候身上还背着个油皮卷,他把油皮卷放在地上打开以后,里面全是明晃晃的刀具,有大的有小的,还有一些奇形怪状、带钩带刺儿的,随后吩咐众人把刘大强的衣服全部脱掉,又吩咐众人回避,这就要动刀子了。就在这时候,刘大强那位花俏的小媳妇不乐意了,她不同意仵作在她家里解剖刘大强的尸体,这也吓人、太晦气了。最后没办法,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儿说,他们家有间石磨坊,也没人住,已经空了好多年,不如抬那里算了。众人七手八脚把刘大强的尸体抬到了石磨坊里,磨坊不大,虽说闲置了很多年,倒也整齐。仵作只留下那名捕头和学徒陪在身边,让其他人在磨坊外面等候。众人在外面等了能有半个时辰的光景,仵作擦着手上的血从里面出来了,众人赶忙围上来询问。仵作没说话,朝身后指了指,这时候,就见那名捕头打扮的人从磨坊里走了出来,在他手里,大头儿朝下拎着个奇怪玩意儿,那玩意儿整个儿看上去,像只大壁虎,二尺多长,身体扁圆,四肢短小,因为身上沾满了污血和体液,看上去黏糊糊的,就像覆盖了无数层蜘蛛网似的,这时候那些污秽的粘液正拖着粘丝儿往下淌,加上一股刺鼻的怪味儿,看得众人好悬都没吐出来。我太爷他们几个忍着恶心仔细一瞧,这玩意竟然跟他们村里闹的那只河怪一模一样,就是个头儿小了很多,眼睛是闭着的,好像已经死了。仵作出人意料的说,这东西他年轻的时候见过,在黄河上游的栾川县老君山青龙潭里就有这东西,因为叫声清亮,像婴儿哭声,当地人就叫它“娃娃鱼”,也有人叫它“四脚鱼”,是一种凶猛的水生动物,以鱼虾鸟雀为食,常年生活在山涧溪流中。娃娃鱼,学名叫大鲵,模样长的就像大壁虎,相信各位都听说过,在这里我也就不再过多介绍了。仵作说,刘大强肚子里这条娃娃鱼,是在刘大强溺水以后,被成年雌性娃娃鱼在尸体肚子里产了鱼卵,鱼苗破壳以后,仰仗刘大强肚子里的内脏过活,等鱼苗长到一定程度,就会破肚而出,眼下这条娃娃鱼显然还没长到破肚而出的程度。不过,让仵作奇怪的一点就是,据他所知,娃娃鱼的鱼卵一般都是产在山涧的石洞里,雌性娃娃鱼负责产卵,雄性娃娃鱼负责抚养,从没听说过鱼卵产在死人肚子里的。我太爷这时候想了想,解释说,“普通娃娃鱼不会,但是成了精的母娃娃鱼可就不一定了,听我爹说过,人乃万物之灵,很多成精了的畜生,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变成人,依我看,那些畜生把自己的崽儿生在死人肚子里,也是盼着它们能变成人,没啥可大惊小怪的。”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这时候,那名拎着娃娃鱼的捕头把死娃娃鱼往地上一扔,掏出块娟帕擦了擦手,问我太爷,“这小兄弟懂的还挺多,敢问令尊是谁呀?”没等我太爷回答,旁边的胖老头说道:“这是我刘义兄弟的儿子。”“哟!”捕头立刻笑了起来,冲我太爷抱了抱拳,“失敬失敬,令尊当年可是帮在下破了一起大案呐,在下至今记忆犹新,怪不得看小兄弟这么眼熟呢。”这捕头是谁呢?就是十五年前帮着我高祖父一起破获“儿童失踪案”的那名捕头,十几年了,这捕头的仕途并不顺利,只是在延津县衙这小地方奋斗挣扎着。他这次随仵作来刘庄,只是听说死人肚子里有妖物,想来长长见识看看稀罕。我太爷也听我高祖父说起过这位忧国忧民的捕头,两人立即相互客气了一番。那名仵作听了我太爷前面说的那些话,悄悄示意我太爷跟他一起进磨坊看尸体,说有东西要给我太爷看。我太爷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随仵作走进了磨坊,那名捕头呢,紧跟在他们后面。磨坊里,我太爷朝放置刘大强尸体的地方看了一眼,见尸体已经被草席盖上,心里松了口气。仵作走到刘大强尸体脚前,掀开草席一角,示意我太爷过去看。未完续待......白癜风的治疗方法偏方白癜风的中医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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