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年不经意间已然来到了,回望过去的一年,《文化安顺》按年初的计划如期完成了全年的编辑任务,其中苦乐自知。谢谢读者朋友们的不离不弃,也谢谢各位老师们的支持。今年的第一期稿件,我们选发钱理群教授为《乡愁安顺》一书所写的序,一是因为乡愁是永恒的心灵皈依,二是钱教授对人生、社会的思考,可作为我们在新年里的一块路标,指引关于文化、关于安顺的一些方向。

——《文化安顺》小编

我的安顺乡愁

——序《乡愁安顺》

钱理群

单就这书名《乡愁安顺》,就让我心为之一动:关于安顺,我们已经谈得很多,写得很多,现在把它与“乡愁”连在一起,又有何新意?

戴明贤先生说,“乡愁”是一个“一夜走红”的新词(《答山骨问,载《山骨》总第6期》。从官方文件到文人著述,再到网络炒作,“乡愁”无处不在。但早就有人指出,这是一种“多维乡愁”,“愁从何来,通往何处?”不同的人的理解与回答是大不一样的。比如,农二代的乡愁,和城市中产,资本精英的乡愁,就有着完全不同的生命内容和意义。(参看潘家恩:《双面的浪漫与多维乡愁》,载《读书》年第5期)。本书里每位作者在同一个“乡愁”题目下就作出了异彩纷呈的文章,从“多维乡愁”这一角度去读,是很有意思的。我本来想以此作一点分析,算是我的读后感;但操作起来很困难,就偷点懒,谈谈我自己的“安顺乡愁”:愁从何来,又有何意义与问题?

曹家街图片源自《镜像安顺》

戴明贤先生说,“乡愁的本义,是对乡土的眷恋”(《答山骨问》)。我多次说过,我不是安顺人,却把安顺当作“第二故乡”;我本城里人,到了安顺,才接触到乡土,并有了“眷恋”。眷恋的产生,不仅是因为在我人生最艰难的岁月,安顺这块土地和父老乡亲,以宽厚的胸怀接纳了我;更因为安顺的文化对我的养育,奠定了我的人生基础。我曾把它概括为四个方面,即“安顺的真山真水养育了我的赤子之心;和安顺真人的交往,培育了我的堂吉诃德气;文革中在安顺的摸爬滚打,炼就了我的现实关怀、民间情怀、底层眼光;在安顺十八年的沉潜读书,更是打下了我的治学根基”(见《漂泊的家园》后记)。

最有意思的是,在我离开了安顺以后,这样的眷恋却经久不息,甚至与日俱增,就真的成了无所不在的“乡愁”了。这大概应着戴明贤先生说的这个意思:“乡愁”是要有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才会产生的(《答山骨问》)。不过,我或许有些特殊,就是对安顺的“乡愁”已经渗透到我的思想与生命的深处,我几乎在面对一切问题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安顺、贵州,同时想到的还有鲁迅:这是我的生命本原性的两个根基。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奇异,这大概就是生命之缘吧。说得更具体一点:当我的生活、生命陷入困境,会想到安顺、贵州;当我介入社会,思考国家、世界的一些重大问题时,也会想到安顺、贵州:不仅是眷恋,更是发现。可以说,我是在不断认识自己、社会、国家、世界的过程中,不断地发现安顺和贵州,不断发掘、开拓它的意义和价值的。

大梨树图片源自《镜像安顺》

比如说吧,当我在京城面临名人之累,受着“热闹中的寂寞”的煎熬时,我的心就飞向安顺,回到真正理解我,知道我的所有弱点、不足、臭脾气,以及我的真正价值的老朋友中间,放下在北京不得不戴上的某些面具,松弛下来,别处不可说,不便说,说了也不被理解的话,在这里可以畅怀、放情一说,说得眼湿润、心滚烫,说不出的舒畅、豁亮!我发现、眷恋的,就是这样一个有着平凡、真实人生和真情本色的安顺、贵州。

我说过,我的生活、生命存在方式,更偏重于精神,以严肃、紧张的思考为常态,这固然会给我带来无尽的精神乐趣,但也会感到疲惫、单调,人性之不全。这时候,我就会怀念安顺“永远不变的散淡、潇洒的日常生活”和“小城人看惯宠辱荣哀的气定神闲的风姿”(戴明贤语):我发现与欣赏的是我所欠缺的世俗生活之美。

而当我在反思追求高收入、高消费导致的高度紧张的快节奏的现代生活方式时,再一次发现了安顺、贵州人安闲、散淡的生活方式的意义,提出了在紧张与安闲、进取与散淡之间寻求某种平衡的新的的生活方式的理想。

樊家巷图片源自《镜像安顺》

这已经说到了在更大范围的思考中发现安顺、贵州。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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